下午江楟也跟人约好打台球,一场一张大牛(注)的输赢。
大虾矮矮胖胖,附身下来就要压垮半张台球桌,只能当裁判,在一边给他们计分。
今日江楟经球王宠幸,手感极好,连着两场没给对方打一球的机会;要不是还想着有下次,故意让了几球,不然一定给人挂零蛋。
分开时聂方舟跟他提前说好,不用他去接,她和郭美瑞一同搭巴士回家。江楟索性在台球馆呆了一天,一天下来竟也小赚了一笔。
到晚上,还是那张桌,他弯腰趴在球台上,姿势老练标准,还掺一些装逼耍帅的成分,宽肩窄腰,干脆利落得出杆,进洞,又轻轻松松拿下一把。
黄丽丽来时就看见大虾坐在一边帮江楟数钱,而“球王”本人拿几瓶汽水,悠悠哉哉走到前台同两位美女聊天。
她走过去,丢给江楟一沓钱,让他和大虾分了。
江楟颠了颠,皱眉说:“这个月怎么这么少。”
黄丽丽点了根烟,扫他一眼:“这个月你牵多少客,做了几天事心里没点数?天天只知道谈情说爱还需要我提醒,就这里面还是肥虾占大头啦。”
江楟切一声,唤来大虾,钱丢给他让他七三分。
两位前台小姐看见钱,站起来嗲着声说两句“Tin哥今天好勇好犀利”,“这家台球店已经没有他的对手啦”,一唱一和,说几句奉承好听的话,就有人开始装阔佬,钱包一丢,今晚全场的消费都由江公子买单。
他契爷周广发没进去之前,他就跟在他身边混,对于吃喝嫖赌,见多不怪,也认识不少人;
当地人把窑子称作马房,他和大虾两人在黄丽丽的按摩店做“马夫”,俗称“皮条客”。
原先只是帮两个熟人互相介绍生意,那时黄丽丽的店也刚搞起来,经他介绍再给个优惠价,次数多了都知道他有渠道,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,一不小心就做成了“专业人士”,“好意头按摩店”的顶梁柱,黄丽丽那家破小店没他就得垮。
他对钱没什么概念,黄丽丽给多少他拿多少,一个月他和大虾分一分也能有小几千,偶尔再去游戏厅搜刮一次,已经够他日常大手大脚地消费;反正上没老的下没小的,他一个男人也用不了什么钱,只要摆阔的时候拿出钱包不太过寒酸就行;
两位前台接过他的钱包,还算手下留情,抽出两张大牛,提出一起去吃宵夜———
街边路边烧烤,和公共厕所挤在一边,卫生情况堪忧,生意倒是忙碌。
门口摆了几张塑料桌,一把黑色的大排气扇对着吹,不奇怪,港城有大把人一年四季都穿背心拖鞋,十一月吹个风扇太正常。
几位美女穿得风凉,夜里遭不住这风,对那头喊:“老板,风扇换方向啦,吹感冒你给我付医药费。”
老板忙得没空搭理,只挥挥手里的锅铲敷衍道:“自己转啦。”
要服务请转身坐半个钟的车去维港,那里有五星级饭店,服务员恨不得喂到你嘴边,这里除了吃到嘴里的东西,什么都得自己动手。
大虾去搬啤酒,黄丽丽拉开椅子坐下,对江楟说:“你以前从没算过钱多钱少,最近手头紧?”
江楟好像没听见,对那头的大虾说多拿几瓶冰镇的,边上一桌是熟人,扬扬头算是打过招呼。
要他怎么回答,说他现在有老婆,结果老婆还去端盘子,让他内心受挫,所以想多点钱,让她过太太生活。
大虾一下开了六七瓶啤酒,先给Lily姐,再给两位美女,最后才是Tin哥和自己。
等酒满上的功夫,替江楟回答问题:
“Tin哥是要赚钱养老婆啊,他老婆Lily姐你见过的,清清冷冷,怪高级的,日常花销一定不低。”
边上两位说:“看不出来阿Tin还是个顾家的好好先生。”
就见他还蛮得意,黄丽丽点根烟,忍不住打击:“纯情佬,小心被女人骗。”
江楟干掉一杯酒,抿掉唇上泡沫:“她能骗我什么,要钱没钱,要色——我也不吃亏。呐,还有……”
他捞起脖子上的东西,一个两个没长眼,他显摆了一天没人发现没人关心,现在只好自己拿出来———“她还会给我买礼物。”
只有大虾捧场,要他拿下来给他过过眼。
他自己摘了递过去,谁知被路过的人撞一下,掉进刚端上来的一锅冒着气的小龙虾里。
东西瞬间被汤水淹没,那人只看了一眼,揉揉鼻子,跟同行3人围桌坐下,没有一句道歉。
江楟脸色瞬变,日常问候脱口而出,起身就要动手,被黄丽丽拉住,她认得那个人,对那头说:
“阿生,不长眼,撞到人不懂说声抱歉?”
那人回头,看见黄丽丽:“我说是谁,原来是Lily姐。”又抬手对江楟打声招呼,“不好意思啊后生,路太窄,不小心。”
江楟明显没那么好说话,黄丽丽小声说:“好了,大虾已经帮你捞起,洗洗干净就行,又不是弄坏弄丢。”
安安生生吃顿饭,然后赶紧回家找他老婆行不行。
谁也不想吃顿饭还惹上事,江楟咬着牙忍下,脸黑到极致,谁都能看出他的不爽。喝点酒就好,没多久边上已经有三四个空瓶。
而那桌人更是直接拿酒当水喝,几个人已经将上衣脱了,一个青龙一个白虎,另外还有关公和观音,凑到一桌,各显神通。
几十年道上混的来来回回还是这几个图案,没有新意,看得人审美疲劳。
也不知道找的哪家刺青馆,纹得歪歪扭扭,颜色深浅不一,白虎成了花脸猫,没有一点凶蛮气势只剩廉价感。
这群人酒品一般也不会太好,喝多上头就忍不住犯贱———
“Lily姐,听说你昨天陪傅老板玩双飞,好大的本事,‘夜皇宫’不让你做头牌简直浪费,今晚不如打个折,便宜便宜我们咯。”
好大的口气。
打折?请问打几折合适。
黄丽丽在夜皇宫坐台价三千起步,出台八千起步,有特殊要求,玩得花一点,一般是出台价的三倍往上,不知大佬是什么档位?
黄丽丽烟不断,一根接着一根,指甲依旧抹黑色,不过是刚补的颜色,黑得彻彻底底:
“当然好啊,熟人生意最好做,不过就算打三折也要八张大金牛(注),不知道老板舍不舍得这个钱玩我一个老姑婆。”
江楟听闻忍不住笑出声,那人瞬间急眼:“你笑什么。”
他用牙撬开瓶盖,开个酒也要耍帅:“笑你们又丑又穷,还想白吃天鹅肉,听说港西养猪场里的母猪最近集体发情招配种,我牵两只来给你们屌,一定选白白胖胖个,到时候配种成功,说不定还要倒付你们钱。”
同桌几位都被他逗笑,公猪配母猪,有什么不对。黄丽丽拿起手机,指指点点,已经开始做准备。
那几人站起身,一掀桌:“臭小子,你说什么,你再说一遍!”
“怎么,不长眼,连耳朵也已经退化?我说屌你老母,听清楚了没。”他一肚子火无处发泄,要他忍忍就过去,绝对不可能。
这一下动静不小,轰隆隆边上几桌都跟着站起来,好在一眼都能分得清敌友。
老板已经默默停火,这一片是治安管理的漏洞,喝酒闹事常常有,他只需盯住最后是哪一方落败,到时候问他们算桌椅锅碗的钱。
黄丽丽起身拉过同桌两位女士,让她们放宽心,这两个,一个能打,一个耐打,边上也有几个是周广发的人,再加上她已经提前叫支援,一定比对方快;
不如同她一起去路边便利店买包烟,万宝路如何?年轻人都爱抽那个。反正不用担心,在鸭寮街附近,还真没几个能找他们的麻烦。
见多不怪,见多不怪哈。
同一时间,不同地点,聂方舟已经准备和郭美瑞say goodbye———
两人是顺路,搭同一班巴士,她靠窗坐,边上的郭美瑞还在看书,后面人将窗户开得很大,夜风灌进来让她感觉到一丝凉意,想起包里有今天江楟塞给她的外套,正想拿出来,边上的郭美瑞突然问:
“你家离江楟家有多远?”
她收回手:“什么?”
“你们都住在鸭寮街附近,不是么,你上次说的。”
“哦,是……走走只需要五分钟吧。”她不擅长撒谎,郭美瑞要是抬头看她一眼就能发现端倪。
“那还挺近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不过你还是不要离他太近,不要早恋,我不想你也变成花痴啦。”
聂方舟说不会,她已经被拒绝过一次。
校门口那次,后面郭美瑞问起来,她借口说在巴士上见过一次江楟,一见钟情,不过之后向他表白已被拒绝,她已经彻底死心,现在只想好好学习。
周到全面,郭美瑞完全没有一点起疑,只是没轻易放过她,黏住她成了学习伙伴。
她推推脸上厚重的镜片:“学校花痴女已经够多,风气糜烂,不懂学校男生有什么好,又臭又不爱干净,满嘴脏话还觉得自己很帅,男生最自恋了。平时不是看色情杂志就是三级片,猥琐又恶心……”
郭女士是否被男人伤害过,伤得彻底,五分钟,吐槽的话没有一句重复,更没有水字数水时长,实在好文采。
另一方面,她还想学校里痴恋的男男女女越来越多,她要记下名单,好比一册鸳鸯谱,统统报送给教导,这下奖学金的竞争就没有那么激烈…聂方舟揪紧书包带子,说没有,不会,她已经被伤透,自信心受挫,如今心里只剩学习;
一边下定决心,要远离这位郭女士,不然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是她名单上的一员。
郭美瑞早她十几站下车,市里离家很远,到站时聂方舟已经打过一阵瞌睡。
下车转进四元巷,头顶的路灯又失灵,一闪一闪,突然窜出来一条狗,给她吓了一跳。
江楟还没回来,聂方舟走形式般给他去了一个电话,没有人接,便直接去洗了澡。在浴室里磨蹭了一阵,出来正和大门口的人撞了个正面———
“回来了。”
她擦着半干的头发,听见他好像应了一声,又好像没应。
为了省电,只开了卧室床头的台灯,等浴室的灯暗下去,家里只有那一处光源,以至于她没能发现他衣服上的血迹,脸上的新伤,和像处于极度亢奋中,赤红的双眼…第18章 舟与桨18:无赖
聂方舟拿着毛巾慢慢吸干发尾的水珠,一边往卧室走。
黑发如瀑,身上一条松松垮垮的睡裙长至小腿,掩盖住所有美好,只留给人一丝幻想的余地。
江楟跟着她进屋,她还没停住脚,一双手自后往前,宽松的睡衣收紧,手臂勒出她的纤细与曼妙,下一秒,他已经握住两团娇滴滴的肉,柔软瞬间填满双手,软肉在他指间乱溢,激起他所有酒气和血性。
屌你老母,再烈的酒,再痛快地挥拳也不如眼前这对波令人血脉喷张。
他像是刚嗑过药,兴奋到极点,所有神经都高吊着,手上没轻没重。聂方舟倒吸一口,抓住胸前的手臂,闻见他身上的酒味———
“你喝酒……”
他笑:“喝酒算什么。”
他打人,直接将人的鼻梁骨打断,血都溅到他衣服上,痛痛快快,打到对方蹲在地上求饶,抱着头叫他一声Tin哥。
最后差佬也要来掺一脚,挥着警棍好嚣张,说他们是不是在聚众斗殴。
那个叫阿生的,鼻血留到脖子里,还要拼命摇手,泪眼汪汪向差佬解释———
“拜托阿Sir,兄弟之间切磋切磋也不行?少来多管闲事啦……”
越想他越兴奋,站在聂方舟身后,抚上她的脖颈,要她被迫仰起头,承接他的吻。
他身上的血腥和酒涩正在暴力侵略,聂方舟舌头要被他吮麻,吃力地吞咽津液,时间久了重心不稳,往后倒一步,撞进他火热的胸膛。
“阿chou啊,”江楟随意抹掉她嘴角的湿润,不是商量的语气,“把衣服脱了。”
“我不要,你别发酒疯。”
“我没有发酒疯。”他浑身痛快,每一处骨头都舒服了,现在只想酣畅淋漓地跟她干一场,没有耐心,他已经等得够久;
话落下的一瞬,他将人推到床上,出手干脆利落,直接掀了她身上的睡裙,她没穿内衣,脱了衣服只剩一条内裤,在氤氲灯光下就这样展露在他面前。
实在美,脱了衣服才能看出肉感,一副身子是经过精雕细琢的璞玉,莹润光泽;骨头好小,架起她的身子,不敢轻易翻折,总觉得弱不禁风,胸口一对波却能直接晃晕他的脑袋。
他用手指将顶端的粉尖按下去,她颤了身子,试图推开他。江楟将她一双手举过头顶,按在床上,低下身含住一侧的乳珠。
湿热的口腔包裹,让她猛地吸气,惊慌地喊停。
正在进食的饿狼不会突然良心发现,好香,她刚刚洗完澡加上她身上的舒适香味,乳肉含在嘴里,仿佛一抿就要化。
江楟含着舔弄,原先生嫩的颜色被他嘬吮变深,成红艳艳一粒果。
他的气息将那一片烫到麻木,一波细小的电流在皮层下肆游,聂方舟颤着身子,试图阻止他:“停……”
停和Tin发音相近,他松口,故意曲解她的意思:“你总叫我做什么,是嫌我不够卖力?”
说完换另一边,声音更低更哑:“不着急,一会儿一定让你爽……”
聂方舟委屈地抽噎:“你当初是怎么说的,我喊停就停……”
他抬起头笑,露出一只尖锐的虎牙:“那你喊。”说完封住她的口,让她没法吐出一个字,势必将“无赖”二字贯彻到底。
一双手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游离,最后握住她挺翘的臀。
松口,抵着额头低头看一眼,吞咽口水:“你难道不喜欢?上次我摸你,你是不是也流水。”
“我没有!”已经死无对证,随便她怎么否认。
“那现在呢。”他一路从她的侧脸啄吻向下,空出一只手滑过她旖旎腰线,继续往下,“我摸摸。”
手心贴着她的小腹,探进她内裤中。
她惊声:“不要!”
从未被外人触摸过的地方被粗糙的指腹碾过,最后浅浅埋在软肉里。聂方舟瞬间绷紧身子,夹着他的手弓起腰,皮肤从耳根红到胸口。
江楟低叹:“真嫩。”
他就送进去一个指节,里面的肉就争先恐后拥上来将他吸住。
动一动,咬住她耳朵:
“听见没有。”
一丝粘腻的水声,她已被他抓住破绽。
聂方舟咬住下唇,小裤被他拨到一边,中指进了一半,没法忽视的异物感,陌生的感觉让她想逃跑,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奇怪,两腿夹紧他的手,不让他乱动。
江楟眼底猩红,刚刚食过五斤兴奋剂,目光赤裸,掠食者已经捕捉猎物———
“你个嗨真够紧,一根手指都行径困难,一会儿吃不吃得掉我?”
手指又往深处抵了抵,里面更湿更软。他忍不住直起身,分开她两条腿,花心半露,供他欣赏打量。
聂方舟听见他深深吸气,大概是满意的,羞愤难堪,被逼出眼泪:
“扑街,发酒疯,你要是敢碰我,我一定斩断你命根!”
“随便斩,断也要断在你里面。”
他直接扒掉她最后一层遮掩,让少女藏在深处的羞涩抛头露面,含蓄的缝隙紧紧闭合,只流出一点湿润的光。
忍不住喟叹,没有一部三级片里有她这种好风光。
用手指拨开肉瓣,花瓣包不住蜜液,动一动全都流了出来。他再忍不了一点,扯自己的裤带,现在就要同她做亲密交流。
聂方舟见他动作,拧着身子做最后挣扎,一双脚才在他身上又踢又踹,两只手在空中乱挥,抓得他颈间全是红痕。
“你放开我!”
“不放。”江楟抓住她两条腿,“你总要我等,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?”
聂方舟不肯顺从,两人扭打在床上。
聂方舟一口咬在褪锁骨,下了死口,江楟皱眉吃痛,骂了一句脏话,将她推开,利用体型优势,压得她没法动弹。
聂方舟今日战斗力爆表,挠花他一张脸,扬着手往他脸上甩,最后连着好几声清脆的响,结结实实打上皮肉的声音,手还要挥上去,被他扼住手腕,要将她骨头捏碎:
“够了!”
江楟被她两巴掌扇的彻底上火,醉酒的人完全控制不了情绪,情商智商更是直接降至负数,咬牙切齿,又像是警告:
“我今天就是要屌你,你是能告我强奸还是一个人回中岛?那群人可不跟我一样有耐心陪你玩游戏,小心夜里被人摸进门,几个人轮番按着你屌上好几回。”
“我知你最看不起妓女,妓女被干一次还有钱拿,但你要是落进那群人手里,进出免费,还要被卖到马房,全当给你老窦还债,我……”
…战事紧急告停,房间里安静下来。
江楟看着她血色褪尽,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。
话说出口立马就有点后悔,又因为放不下面子,道歉放软的话没能说出口。
一席话将她伤个透彻,自尊和衣服已经全部被他丢到地上。
她恐惧的一切由他说出口,就好像噩梦成真,现实就是恐怖片现场;先前的打情骂俏,一点点暧昧通通不见,那才是她一个人的幻想世界。
聂方舟整个人都在抖,被恐惧缠满全身,赤裸裸在他身下,只捂住脸,哭得伤心决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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